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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之暗流在桥

来源于: 中国云龙 发布时间:2017-08-21 17:12 发布人:云龙县管理员

◆  文/杨木华

长春桥

长春桥

桥,让河岸的人超越阻障自由往来,彼岸从此不再遥远。可是,沿着沘江的行走,让我对桥的这个功能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沘江,澜沧江的一条支流,在我抵达的雨季,这条“江”的水量,其实只能说是河,浑浊而不浩大,绵长而不宽阔。也许在遥远的年代,两岸曾经植被丰茂,古木苍苍,流水汤汤,可如今确实只能称之为河。在这条极为普通寻常的河上,却有着一些不寻常的桥。

我确实遇见了几座不寻常的桥。最先看见通京桥。那是一座在公路上就一眼可见的廊桥。两岸的桥亭瓦顶覆盖,中间的桥身依旧是盖着素朴的青瓦。整座桥没有浓墨重彩,毫无雕梁画栋,所有的木材都是原色,在风雨侵蚀之下略显沧桑。唯一悬挂于桥亭的匾额,也是黑底白字的简单素朴。桥的特殊在桥面之下——那桥,不是拱桥链桥,而是桥墩上用木料层层挑出以支撑整个桥身的伸臂式单孔覆瓦木梁桥。唯有的奢华是通京二字,让皇权抵达边地统治一切的意味隐现。

在彩凤桥,我看到建造模式和通京桥的雷同。我的视线被桥亭顶部的一个小庙吸引。那是一座建在桥亭之上的小庙,门开在桥亭中,庙却在桥亭顶上。想看门却关着。我不知晓庙宇里供奉着什么神仙,可我相信一定和这桥有几丝关联。一座桥,承载的不只是一段历史过往,还联通着某种内心的寄托于膜拜。我肤浅的走过,深入不了桥背后的故事,读不懂那些潜藏在暗流之下的深邃,越说只会越浮躁,就留一些期待,也许下次能再来,再来时,那道关着的门或许会开……

在藤桥,我看见了一座桥的死去。乍一眼,那桥确实藤蔓缠绕,走上去晃晃悠悠,心惊胆寒的恐怖感自脚底升上来。扶着两边的藤,踏上狭窄的木板,我走到对面桥下,想拍摄后面过桥的人。可由下往上一看,发现了问题所在。桥身其实有钢索牵引,只是外加的那些藤蔓遮住浮躁的视线,脚下的晃动让过客把注意力集中在安全过桥上而忽略了其他。略微的失望让注意力转移,我看到了桥头的古木,一侧是杨柳,一侧是合欢,两种树的年轮里,桥上晃荡的多少故事都被加密记录,可是他们只告诉流水,让流水带走了一切过往!

水流是带走了过往。就像这座藤桥,最初一定是藤藤蔓蔓牵连而成,可是时代飞速发展,更多现代桥梁的出现,让它仅仅作为记录一种桥的历史而存在。亦如通京桥彩凤桥,作为桥本身的联通功能正迅速降低,作为一种历史记录的作用渐次升高。这些桥的存在,本身已成为一种艺术成为一部史书。就像在通京桥边,很多人注意看桥,多走几步的我发现桥岸不远处的引水渠里沘江水盛。原来,在桥下游十多米处就有一个水力发电站。在枯水期,更多的水被引来发电,桥的渡人联通作用,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枯水期,对,在这个雨季,我在天池,竟然没有看到水满天池的景象。几年前的初冬我来过天池,那时的水位比现在高得多。怎么会这样?一位当地陪同的人告诉我,如今的天池成为云龙县城的饮用水源地,得到严格的保护。可是,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加,用水量也逐年增长。再大的天池,再多的降水,似乎永远无法满足城市的消耗。听毕暗恨渐生,恨自己也是一个城市用水人。一池碧水畔,人为活动在撤退,草木立即疯狂推进,可心却凄然——通向高水位的桥呢?

在天池背后一个叫大浪坝的高山草甸,我们面对苍苍古松和萋萋芳草狂放开来。斯文成为假象,狂乱才是真实的自己,我们在草地上疯了好久,离开前,面对大浪坝脚下的潺潺溪流,我提出疑问:这里隔天池这么近,为什么不把水引入天池?那个陪同的温柔女性告诉我,天池在高处,大浪坝位置低,水无法向高处流淌。见我失望,她补充说:“不过,大浪坝的水和天池的水,在远处将一同汇入澜沧江,最终一定能够在一起。”

在一起,将来在一起,这样的诺言太轻许。很多理想和现实,就这样恍如隔世。

恍如隔世。这是我走在顺荡火葬墓地时最先冒出来的想法。墓中人看我们这些参观者,本来就有这样的隔世生疏。而我们看墓地,也是这样的陌生突兀。顺荡火葬墓地,是一个不寻常的墓地,坟墓暗处的很多物事,涌动着奇特的波澜。墓碑上的文字不寻常。墓碑正面多数是汉字,而背面是梵文。梵文,为什么是梵文?云龙的若河兄弟是这样解说的。梵文和古时候云龙盐井的开采有关。与盐业一起盛起来的,是盐马古道。顺荡有一个盐井,盐业的兴盛带动文化的发展,这里佛教盛行,梵文随之推广开。依照佛典,墓碑上的梵文可以让地下的亡灵无需经历六重劫难,一次就可以转化成人!

原来,用梵文是来生暗度,超越六层浮屠。可是,那些梵文墓,在一百多年的时光之后,却突然停滞了,就只存在了那么一段时间。是盐井的消失让客商不再?是佛教梵文遇到变故不再传播?(我问过是否有后人祭祀的问题,他们说墓主不全是外地人,可如今无人祭扫。我问梵文谁教的问题。他们说是如今公路边那个学校的位置上曾有座大慈寺,传播正宗的印度佛教与梵文。说一棵数百年的桂花树见证过寺院的存在。我想去看,却适逢假期学校关门。站在公路边看去,只见桂树简单的枝杈生长,看不出任何古韵。同行的一位本地老师告诉我,是有古桂花,可学校为了安全修剪过,只保留了少量的枝杈。)残存。寺院的痕迹残存,梵文的痕迹残存,顺盐马古道蜂拥而来的历史过往残存。通向物事本质的桥就这样隐没,人潮涌动,暗流涌动,可无人能解。

我是一个凡人,面对看得见的暗流和看不见的暗流,在一声空叹后,黯然离开……

云龙河桥,承载一河沧桑。

编辑:冬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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