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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盐书

来源于: 中国云龙 发布时间:2016-12-02 19:39 发布人:云龙县委宣传部

火葬墓群      

1

磷火,是亡者油尽灯残的叹息。我看见,风在碗的缺口,变成愤怒的豹子。经幢上的梵歌,有乡愁的实际内容。

有些石头,依旧有人祭拜,我看见诺邓火腿与乳扇,在一群蚂蚁的大生产运动中,分崩离析。有些墓,显然已无后人,老天就安排春风与雨水,在清明统一打理。

石头搭建的广厦,酒淌出陶碗,茶盛满土罐。高蹈于碑头的芦花,在一家一户的门口,候着春风往返。不管是姓杨姓张还是姓赵,在与我相隔百年以上的顺荡,等着认领诺邓籍贯的盐香。复仇的拳头,最后变成松软的泥土。

想来,灵魂不会走得太远,匠人的錾子三下两下,就打出一个人比石头简单的生平。石头真好,养活了纪年与白鹤。侧刻童子,对着海螺微笑。

即便把碑石立起来,很难再像它生前的样子,说走就走了。梵文,我无法懂,但我清楚它在诉说,主人一下子就花完了一生。

一块石头,落合位置,我发现它与蔓生的青草处得很好。石头有骨头的硬,却常常在泥土里,越陷越深。

云龙盐书     

2

细若游丝,盐香,扰灵还是惊魂?午夜,群臣穿越半个京城,等候朕关于盐政的提问。纠察御史,还要查看大臣们有没有准备盐的发言。

这是公无前109年的黎明,汉武帝就诺邓的盐井,听得眉飞色舞;而讲了一个早上诺邓盐的大臣,依旧表述不了,一粒盐身后的爱恨。

盐,让一个挂在山坡上的小山村,变成风干的叙事。那些外省的男人,选择盐井,其实就把自己押给苦咸难当的结局。

煮、熬,完全可以概括生活。背卤水的女人,把一条山路踏得异常盐咸。蹿出灶窝的大火,是灶户豢养的狮子。

一个村子,总是欠着神许多。押运井盐的男人,五井盐课提举司批出的条子,并没有让他们都像吃饱了的牛羊顺利回家。因为盐,生活寡淡。

盐有乡愁最真实的味道,诺邓盐井的香,就是以它神秘的方式,让诺邓人懂,吃苦,也要找对地方。

有些盐井,专用来供书,有些盐井,用于修桥补路。一个盐香浸润的乡村,总是有许多善良的支出。

摩崖石刻     

3

我看见石刻,这座山刚刚睡醒。草木兴奋,云在山腰挠眉弄首。

就像有人敢把澜沧江在功果桥和苗尾两个地方掐断,那些写字的人,直接就在摩崖,表达主张。

因此有飞来神笔,与神沾亲带故。有些行文,是诸神的路,天上人间,都是它的脚步;有些字体,是仙迹,千岁过后,还是无法确定去留。

有人引诱春风怀古,有人隽刻私人乡愁。选择摩崖落笔,就得添沘江的水,才能落下骨质的笔锋。有人发一些青春的牢骚,暗恋被盐香迷恋的村舍。有人向春天写过情书,隶书、行楷一起上阵,仍旧无法将爱倾诉。

可我最后见到的石刻,除了盐的滋味,只剩下晚霞的灰烬。

因此摩崖上总有秘密,需要钩沉和考据。有些诗像送别春风,又像是候着沘江回眸。

刻在石头上的,其实都在赞美云龙。诸神一定来过,但没有写到此一游。那只求偶的上联,孤悬而美,而我能对上的,只有惊骇不已。

功果桥遗址     

4

战争时期的功果桥     

八年抗战的路,是很长,功果桥,属于关键的几步。

澜沧江一刀切下去,就是滇缅公路很难过的跨度。功果桥联结起来的,并不仅仅让天堑变成通途……

一座桥,就是中国军人加长的手臂。向上,可擎大难,向前,便是一个民族的巨腕。

侵略者的飞机,叮着两根胳膊一样的钢绳,泄下炸弹。当功果桥颤抖着落入江中,血染的澜沧江,就成为最愤怒的一根血管。

抢通、炸断、再抢通,再炸断……

前线的枪膛,等着填充弹约,受伤的将士,无药包扎伤口。而功果桥,重新架设在澜沧江上,没有为艰难伏下受伤的身段。

一群诗人,在功果桥遗址前凭吊,我却与一旁的商店老板喝茶闲聊。茶冲了无数次,依旧是澜沧江风尘仆仆的味道。

大雒马邮亭     

5

折子或盛请,都要在这里,盖上过往的签章。再急的家事,还得在山中,走走停停。

黄脸油灯,吃夜草的马,神色慌张的月色,无孔不入的夜风,都在邮亭际会。没有结果,树影照旧移步,善良的神啊,也阻挡不了那纸休书。

别计算你回家还有多少时日,所有的路途,都要把洪水与劫匪加在里面。接到战报,衙门也不会高兴得太早,紧接着有消息鬼哭狼嚎。

夜里,由天狼星值日,织女总有儿女情长的杂事。再急的邮件,都只能坐卧天明。除非是神的战书,它会派出雷公,专门投递。

有人捐俸修路,置换印满马蹄的石板,再把唐朝的野草,逐出车辙。现在,我在一些志书里,查找翻下山坡的马车。我不担心车上的家书,泄露了多重的乡愁,我牵挂赶马的男人,是否被附近的村姑收留。

这一条驿路连东连西,连南连北,都是险途。鸟道迂回,什么样的出发,都有艰难排兵布阵。

山地白族刺绣     

6

小女孩,是跟着针线成长的。它先爬上娘的裹背,再漫过窗帘与胸口。

她的心,比线还细,才好穿过棉,种下羞涩与憧憬。那些鞋垫,就有她牵着的春风,草漫上村庄,花擒着眼泪。

她绣围腰,也绣春天的裙摆;她绣石榴与菊花,也绣鸳鸯与暗恋。那根线很长,几乎就是她的人生,有理还乱的纠葛,也有跟不上针眼的结节。

当然还有隔娘之后的沘江,奔向草场的羊群。小小女红,藏着五色的十个指头,在有些疲惫的油灯下,互为替身。针快不了,树芽总是需要春天壮胆,花朵也不是一含苞就有远方。

往往是,按下了老是出头的青草,又忽略了让心出血的鹧鸪。

就是那针线啊,一定得把云请到梦里,花贴近心;一定得让头饰有春的笑颜,围腰有果实点缀。

绣,不小心就把寂寞与灯光都带进去了,绣完了相遇相知,绣一个字却很难。

细线,居然牵出老虎,花豹,孤独难耐人野狐。那些丢包,扔得再远,都能将少女的心攥得很紧。

藤桥     

7

我看见石刻,这座山刚刚睡醒。草木兴奋,云在山腰挠眉弄首。

就像有人敢把澜沧江在功果桥和苗尾两个地方掐断,那些写字的人,直接就在摩崖,表达主张。

因此有飞来神笔,与神沾亲带故。有些行文,是诸神的路,天上人间,都是它的脚步;有些字体,是仙迹,千岁过后,还是无法确定去留。

有人引诱春风怀古,有人隽刻私人乡愁。选择摩崖落笔,就得添沘江的水,才能落下骨质的笔锋。有人发一些青春的牢骚,暗恋被盐香迷恋的村舍。有人向春天写过情书,隶书、行楷一起上阵,仍旧无法将爱倾诉。

可我最后见到的石刻,除了盐的滋味,只剩下晚霞的灰烬。

因此摩崖上总有秘密,需要钩沉和考据。有些诗像送别春风,又像是候着沘江回眸。

刻在石头上的,其实都在赞美云龙。诸神一定来过,但没有写到此一游。那只求偶的上联,孤悬而美,而我能对上的,只有惊骇不已。

盐马古道    

8

从一条路进入,从另一条路出来,进去时是公元2016年4月2日中午出来时是明朝年间的黄昏。

仿古的灯,把月光拐到暗处。这个时候有当年的马哥头,唱起走调得很厉害的古歌,煮盐的婆娘,牵着太阳就要落山的影长。

盐马古道,究竟有多少走法,赶马人都不清楚。只知道有淡淡的盐香,就有能安然入睡的旧梦。

盐井,张着合不拢的嘴,像喘着粗气的盐工。盐是最好的风水,不用风水先生,诺邓就把外省的民工,修理成本分老实的粮农。

有盐照耀,任何一块石头,都是实打实的解说。如果有人,还私自熬着盐巴,不外乎两种愿望:要么想触摸盐马古道的脉胳,要么想开出乡愁的清单。

它实际的距离,我就不去查官方的账簿。我知道,盐流到饭碗、心脏,就是尿液里,也不难检测出,盐与人难解难分的苦难。

离开云龙,我特意买了两听诺盐井盐,作为局外人,我发誓爱上了把一个平淡的村子,煮盐的人们。

诺邓古村    

9

这个山坡,有闪身而出的老虎。

现在只有猫,随便扯一小块阳光,就可以昏睡整个下午。

形已废弃的盐井,曾在《蛮书》里入住。低调的盐香,完成了1138年的迁徙,还在诺邓村子最下面的现场。

在清水里提炼细盐,先得炼出寅时的清霜,丑时的鸡鸣,炼出月白和蛙声。

井口张得再大,卤水依旧面黄肌瘦。

熬盐的大锅一张接一张老了,咸味的八仙桌,供奉着规矩与食物。盐井的深度,就是诺邓的朝代与背景。东南西北都有插翅难飞的旧道,属于马,属于人,属于一个村庄汗津津的胸膛。留下来的马匹,或失过前蹄,或患上暗疾。

押运井盐的男人擅离职守,找了个卖烧酒的馆子 。瘦下去的古道,睡着精神百倍的石头。

如果把我的想法用井盐腌起来,会像火腿,老得干脆彻底。找一份端茶倒水的工作,客少的时候,修桥补路,赚到了钱,买间老屋。铆足劲喝酒,攒灵感写诗。春节,让对联发泄私愤,秋天,约一些骚货尝尝烧酒。

然后给留守的孩子关好房门,拆除挡道的建筑垃圾,让孤寡老人,听得见春天的脚步。

编辑:杨锦韫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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