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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于： 发布时间：2016-06-22 00:00 发布人：
◆ 字学明
深夜两点，睡得正酣，木铃的“啯哆声”和锡铃的“地嘚声”突然闯入耳膜，我一激灵披衣照电筒夺门循声找去，估摸着羊群已走到离村口约半公里的陡坡上，由于对电筒光的敏感和恐惧，一转身沿原路聚集而去，我只好关闭电筒，借着依稀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亲昵地吆喝着将羊群哄进圈里，打起电筒大致数了一下，便返回宿舍睡觉，此时浓雾正弥漫对面山的脸庞，天空大部分阴沉着脸，只有一小角点缀着几颗稀松的星星，不怎么明亮，就像瞌睡人的眼，我心里犯嘀咕：可能淅淅沥沥刚下了场雨的缘故吧，不然羊群怎么会深夜突然归来。
羊群入圈后，我却无法入眠，心想：平日里，放养的羊群总是早出晚归，而最近经常歇息在山地，是不是嫌羊圈不暖和，还是抗议主人贪睡吃不上带露的新鲜嫩草，还是因一只母羊的发情带动全体忘了回家的时辰。昨夜晚归的羊群是否受到野兽的惊扰和袭击，回家的路上是否将就袭击了路旁长得正旺的庄稼，这可是农民一年精打细算收获的粮食，勤劳简朴的乡邻是否会找上门来理论，我该如何低声下气谦卑地向人家道歉？
今天早晨我将羊群清点后邀上了山，羊群精神抖擞地踏上了长满萋萋野草的山地，丝毫没有为昨天的晚归表现出丁点的歉意。相反，因多吃了几嘴零食而显得兴奋异常，走起路来精神抖擞嘚嘚地撒着蹄儿，有的甩着响鼻，有的打架游玩。等我仔细地查看了沿途毫无损伤的庄稼后欣慰地笑了，平日里馋嘴的羊群吃饱喝足后懒得搭理庄稼的媚眼和勾魂的目光，她的梦中情人也许是藏在深山的某片鲜嫩无比的青青小草。
自然回想起童年放牧时的情景，小伙伴们总是太阳刚露出笑脸便邀约赶着牧群到离村庄十几里远的地方放牧去了，正如一首歌所描述的情景：“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山野的牧场视野宽阔，水草充沛，牧群自由地吃着青草，天上白云翻卷雄鹰翱翔，小伙伴们搭炉起灶忙着野炊，吃的也不讲究，就是一锅大杂烩，但都吃得津津有味。有时带几条灵敏的猎犬撵野兔、山鸡、耗子什么的，我们就时不时的打牙祭。摔跤是最刺激的游戏，我们一玩就忘了回家的时间，庆幸的是小伙伴们最多有点皮肉伤。最高兴的是在大山上滚石头，石头翻滚出无数个漂亮的跟头并发出撞击大地坚实的笃笃声，一块大石头由山顶滚到山脚，聆听欣赏的过程像看战斗故事片一样精彩。映山红花开的时节，摘一管空心的草茎像猴子一样爬上一棵棵映山红树上，像小鸟、蜜蜂、蝴蝶一样吮吸着花蜜。待玩腻了，就仰躺在草地上看云卷云舒，心跟着雄鹰或大雁一起盘旋飞翔想象着远方。有时，玩得忘了招呼牧群，牧群便蹿进别人家的地里秋风扫落叶般席卷着玉米、黄豆、苦荞等农作物，待它们的主人发现状告父母后，少不了要挨一顿训斥甚至挨打，但到了第二天，又忘得一干二净，照例开心地玩闹起来。放牧的日子，你才有更多的时间读山，高大雄峻的山峰给你无尽的启发，我常常望着山那边的路，渴望着有一天走出广袤绵延的大山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那该多好。刻骨铭心的记忆总是有的，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湛蓝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刮起狂风下起暴雨，紧接着豌豆般大小的冰雹劈头盖脸地从天空中砸下来，叶子被纷纷打落或砸出数不胜数的小孔，那时我年龄尚小被彻底砸哭吓傻了，像落汤鸡一般冻得浑身发抖直打哆嗦，一起放牧的老爷爷便慈善地用外衣紧裹着将我背回家，结果我并无大碍而害得老爷爷生了一场大病，等到我有所出息想看望老爷爷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我们还用干枯的树叶卷过烟抽，我们几个光屁股的小孩还卷抽过旱烟，结果呛得直咳嗽，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被烟呛得又晕又吐。我们还津津有味地烧吃过从别人山地里偷来的青包谷、洋芋等。还调皮地掏过鸟蛋，用弹弓打过马蜂窝、小鸟、松鼠和别人家的鸡等。
羊群夜归来，勾起我对快乐童年生活的美好回忆。
编辑：冬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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