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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事

来源于: 发布时间:2015-03-17 00:00 发布人:

◆ 李维丽

  刚回到家,就看到院里的茶花树已被庇护在“小屋”里,不高的树身刚好满满挤在“小屋”下,安全而鲜亮。

  腊月,虽然家乡夜晚的气温还很低,但白天气温最高时已达二十多摄氏度,“小屋”里的茶花早早地就做起了花骨朵含苞欲放,也许只是在等时间,在等游子归来。

  其实在我的老家没有种花养花的雅兴,一直觉得种花养花的人家一定是名门书香,从种花养花家走出来的人一定温文尔雅。即便不是文人雅士,那种花养花的人家也一定是爱美爱生活的。小时候,村子里很多人家的围墙外栽种的都是桃李果子,没有几户人家会栽种花草,偶尔有的农家会在院里栽种花草,也是极易养活的诸如叶子花、鸡冠花、东洋菊、绣球花之类的寻常花卉,什么牡丹、月季、玫瑰、君子兰、海棠这些或是富丽堂皇、或是袭来幽香的花卉鲜少开在我的记忆里。

  只有近几年,村子里很多人家也开始学着种起花草,我家的围墙外,父亲也栽种了许多小的乔木,还有一些是中草药,在院里父亲还特意栽种了一棵茶花。呆在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少,回家乍一看到院里的茶花很是惊讶,因为母亲是不会栽茶花的,这我知道。

  母亲栽种的花都不是名贵的,要是别人送来的,或是价钱稍便宜些的花。院里的花坛里从山上找来的兰花,隔壁家送来的吊兰,爬满围墙的炮仗花,这些都是母亲的功劳。在我的心里,母亲是会栽各种花的女人,只是没有花多少心思去打理呵护那些花罢了。父亲每次说要把这些杂七杂八的花草除去,要修剪炮仗花,甚至有几次父亲觉得炮仗花缠在围墙上不好,要把它挖走,都遭到母亲极力地反对,以至于家里常常有为花争吵的“战争”,父亲责怪母亲就知道什么都栽种,却从来不打理,不修剪花草,也不管花的命运,责怪母亲是个对花不负责任的人,而母亲也不示弱地反驳:“栽种的花草不是长得好好的吗?瞎操心!”这样的争吵好像成了我家的家常便饭,当然我和母亲是同一战线的,不愿意父亲把花草挖走。

  就在去年,家里的花坛里多一棵茶花树,是父亲亲自买来栽种的,这让我们一家人都很诧异,不在家的日子,母亲每次给我打电话都会抱怨父亲每次都会责怪她家里买来的花不好看,钱花了,也没有养好几棵,这次你父亲自己买来一棵,看他能不能栽好?

  自从家里栽种茶花后,父亲和母亲为花争吵的情况渐渐少了下来。茶花是一种难伺候的花卉,一到冬天,父亲都会给茶树搭间“小屋”防霜冻,说是“小屋”,其实不过是用两根竹竿搭个架子,在竹竿上盖上一片剪开的麻袋,简单、实用。

  这个冬天我回家早些,亲眼看到父亲和他的茶花,早上起来,看到父亲拿着手机转来转去的给茶花拍照,脸上满是笑容,就在楼上我也清楚地看清父亲的笑脸和深藏在笑容里的皱纹,皱纹很深,这让原本清瘦的父亲更多几份沧桑,而小朵小朵的茶花却隐匿在绿叶间,有的探出头,开心笑着;有的羞涩些,只是隐约展露开来;还有的正在酝酿着自己的心思。一边是父亲苍老慈祥的脸庞,一边是茶花青涩甜美的笑脸,在一起却是和谐的、深邃的。那开得正火的茶花,在还有些寒冷的早晨,在一个日益老了的身影里,慢慢地、悄悄地把父亲和它拉近,把父亲和母亲拉近,把父亲和我拉近,把时光和生命拉近。

  在离家前的一个傍晚,我和父亲一起看花,我问父亲:“您栽的茶花叫什么名字?”父亲告诉我:“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爱茶花,家里没有就买来栽。你看,现在家里养得最好的就是这棵茶花,最好看的也是这棵茶花。”立春以后,天气转暖,父亲把搭在茶花树上的竹竿和麻布取走,笑着和我说:“明年再用,直到它长成大树,只是那会儿不知自己有多老。”看着父亲依然低头在侍弄着茶花,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要不是提早把花苞采摘些,这么多花一起开怎么得了。

  而我,而我知道我不在家的日子,陪伴父亲的人只有母亲,只有这院子,这小小的花坛,也只有她们在听父亲的诉说,我长大一天好像离父亲和母亲就远了一截。看着拆了“屋子”的茶花,我诺诺细语,希望它不要长大,永远这样小,那样我的父亲还年轻,还再为花的事和母亲争吵,还像现在这样为它盖房,我希望这样,一直这样。而我也知道父亲爱这棵茶花,以至于采摘多少个花苞,每天茶花开几朵都记得,因为每天早上起床父亲都会数茶花,晚上回家早也会数。有时母亲也会和他一起看,一起数,是什么原因把父亲变成爱花的人,是什么原因把父亲和母亲的争吵在花事里消失?如果是岁月,就让它慢些,再慢些。

  看着头顶的天空,早春的天空那样明净,和它一样明净的还有我爱的人、花,和那些有关花的事。

编辑:冬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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