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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于: 发布时间:2013-09-03 00:00 发布人:
——戴安澜将军遗体装殓在漕涧
◆ 尹云彬
近年来随着《我的团长我的团》《滇西1944》等滇西抗战题材的影视片的播映,引起全国观众的热切关注,素有“军事要冲”之称和处于滇西抗战前沿的漕涧古镇的观众更不例外,尤其是该镇八十多岁的老人们,更是兴奋不已!一时之间,有关漕涧在滇西抗战时期的往事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他们忆起当年远征军进驻漕涧的情景时显得格外的兴奋,预备二师、三十六师、二十八师、野战医院、宋希廉、戴安澜、李根源和张问德等这些当年驻扎漕涧的抗日部队和爱国仁人志士们的名字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特别是爱国名将戴安澜将军在缅北地区为国捐躯后,遗体抬运回国到漕涧后按白族丧葬习俗装殓以及在漕涧举行隆重的首祭仪式(追悼会)这一史实,更让他们难以忘怀,永远不能从他们的记忆里抹去!当年他们正是风华正茂的中学生,作为“漕涧战时军民联立学校”学生的他们,有幸参加了戴安澜将军的公祭仪式,是历史的见证者。1942年,漕涧镇作为军事要地,距怒江仅有五十多公里之遥,属于滇西反攻抗日部队集结休整的基地之一,人口只有六千余人的小镇,一下子有数万人抗日军队入驻,计有远征军预备二师、三十六师、二十八师、野战医院(驻漕涧三崇庙)等等,家家户户都有驻兵,连马厩牛圈楼上都住有抗日战士。
然而,由于有关抗战时期的漕涧鲜有报道,以致该镇许多抗战时期的史实湮没在历史的海洋里不为世人知晓,如戴安澜将军遗体在漕涧装殓及漕涧军民举行隆重的公祭仪式、西北大操场、不知有多少抗日阵亡远征军士兵长眠于漕涧地下而没有任何墓碑标志、支前骡马运输大队和望江坡十三冢雪坟等等。史料中有关戴安澜将军为国捐躯后遗体归国途中经历的记载有失真之处,有不该遗忘的史实——戴安澜将军遗体在漕涧装殓。“半个多世纪岁月的沧桑,足以使我们淡忘许多不应该淡忘的历史,时间的流逝又岂能消解我们曾经铭刻心骨的痛楚,历史是不容美丽的谎言改写的。”——漕涧当年作为中学生参加戴将军首祭仪式的何老先生在玉皇阁文史室《戴安澜将军装殓在漕涧》一文中写到。
1942年,中国政府应美英多次要求,组建远征军赴缅作战,戴安澜任远征军第五军200师师长。同年3月,戴安澜率部作为先头部队赴缅作战,在东瓜(同古)保卫战中,带头立下遗嘱:“只要还有一兵一卒,亦要坚守到底!”战斗持续12天,打退日军20次冲锋,以牺牲800人的代价击毙日军4000余人,俘敌400人首战告捷,“扬威国外,藉伸正义”。4月24日收复棠川再立新功。由于英军背弃曼德勒会战协定,虽然他们的装备精良兵力数倍于日军,但为了保存实力而背信弃义,临阵撤退,一见日军“膏药”旗就丢盔弃甲逃之夭夭。加之远征军后续部队未按预订计划到达前线集结,致使戴安澜所部陷入内缺粮弹,外无援兵,孤军作战,情况极为危急的境地。5月16日,戴安澜所部奉命撤退途中突遭四倍于己的日军重兵伏击,戴安澜将军亲自率领一个团的兵力在第一线指挥战斗,身先士卒,浴血战斗,激战两天,全师伤亡惨重。5月25日在勐密西南昧谷激战中身负重伤——右腿和胸腹部多处中弹,但仍能突出重围。由于他们处于多雨丛林中,气候恶劣,加上缺乏药物治疗,伤口感染迅速恶化,不幸于27日以身殉国,终年38岁。戴安澜牺牲后,200师副师长高吉人代理师长一职,他命令598团团长郑庭笈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戴师长遗体护送回国。归国途中,工兵们赶制了一口棺材,安放将军遗体。当时,腾冲、龙陵和畹町等县已沦陷,他们只能绕道回国,在将士们的护送下,直北经干崖、南甸、古永、曲石,在预备二师警卫连的接应下,翻越高黎贡山南麓片马垭口抵达泸水六库,东渡怒江,于6月10日回到云龙县漕涧,转八十八师。
戴安澜将军遗体抬运回到漕涧时,遗体被安放在简陋的棺木里(为了便于长途抬运,棺木仅能承受遗体而已),身上覆盖着国旗。戴将军牺牲后,漕涧军民万分悲恸,各界人士和民众纷纷表示一定要全力支持部队办好戴将军的丧事,要什么给什么,表达了漕涧各族人民对抗日英烈的无限崇敬之情。漕涧乡绅何治捐献优质桐杉棺材一口,由漕涧乡绅段忠义用热水小心翼翼地为戴将军搽洗遗体,化妆遗容,换上新军装,然后用白布包扎好并经手装殓。装殓时,段老先生细心地将将军的头部对准棺材的中心线,遗体周围用棉布和毯子塞满,避免遗体晃动。装殓完毕,将灵柩放在灵堂,点上长明灯,烧香供礼。紧接着,是做道场,超度亡灵。灵堂设在文昌宫大殿,警卫守护。由漕涧德高望重的资深道士赵锡珠为首超道士,共有二十名道士参加,规模之大和隆重程度史无先例。无论装棺成殓和道场超度,一切均按照漕涧白族人民丧葬风俗进行。戴将军夫人王荷馨女士执意要赶到漕涧,她从安徽赶到昆明后,无奈由于路途艰险和遥远,被多次劝阻而滞留昆明。戴安澜的侄子以亲属的身份至始至终参加了道场。据赵锡珠的孙子赵先生回忆,那时他年仅九岁,也参加了道场,帮助端饵块茶水果品等,灵堂内一般人不能进去,参与做道场的人,部队发给一块特制白布条,凭布条方可进入灵堂。道场直至次日举行公祭仪式前才结束。
值得一提的是,漕涧人何治先生捐献的优质桐杉棺材是其母亲的寿房,本要给日军空袭中罹难的弟弟何泽用的。1942年5月4日,日军空袭保山城,对保山城进行狂轰滥炸,夺去了一万多平民和流浪侨民的生命。据何治的长子何先生回忆,何治的胞弟何泽(老二),当时就读于保山省立师范学校(保山一中前身)师范班,空袭中,在疏散低年级学生时不幸罹难,全家人万分悲痛。何泽尸体抬回到漕涧后,何母将自己的桐杉寿房让给自己的儿子何泽,但因何泽身材十分高大,母亲的寿房不合身,只好重新购买了一副大板(棺材板),临时赶制棺材一口,何泽的遗体得以装殓。当戴安澜将军遗体抬运回到漕涧后,何治一家听说戴将军是在抗日战场上壮烈牺牲的,为了表达对抗日英烈戴安澜将军的无限崇敬之情和对日本法西斯的仇恨,无偿将母亲的桐杉寿房捐献给戴将军。
6月11日,漕涧全体军民举行了隆重的首祭仪式(追悼会),仪式在漕涧高等学堂(1944年更名为“漕涧战时军民联谊学校”,即云龙二中和漕涧中学的前身)举行,云贵监察使李根源主持公祭仪式。学校大门用松树枝扎起了牌坊,灵堂上悬挂着11集团军总司令宋希廉和军政要员和各界人士的挽联:
身蹈同古,丹心已向军前死;
名驰缅甸,热血虽洒气犹生。
——宋希廉敬挽
荷枪实弹的卫兵守护,军乐队奏哀乐,旋律低沉哀鸣,气氛庄严肃穆,令人潸然泪下。宋希廉,顾葆裕,李根原、张问德等军政要员以及漕涧知名人士相继致悼词,漕涧高等学堂的全体中学生们参加了公祭仪式,人人左胸前佩戴了一朵小白花(纸花),漕涧道士赵锡珠致悼词时由于紧张和白族口音重,还错将“三十六师”读作“三师、六师……”呢,至今漕涧老辈子们仍记忆犹新。从此,戴安澜将军的英名在漕涧这个边陲古老的小镇家喻户晓,永远铭刻在漕涧人民的心骨里。6月13日,戴将军的灵榇抬运保山瓦窑,装上军车运往昆明。与此同时,云贵监察使李根原电告沿途各县近境,郊迎公祭忠烈,电文如下:
云南迤西各电局速转送云龙、永平、漾濞、大理、凤仪、祥云、镇南、楚雄、安宁各县长鉴:
二百师师长戴公安澜,字海鸥,安徽无为人。此次入缅远征,血战殊域,东瓜一役,声震寰宇,威棱方历,白马不返。于五月二十七日在勐密阵亡。今戴公灵榇已归至漕涧,奉安东下,软车所经,希我各县县长,各县父老,统率地方全体民众暨学生团队,敬谨郊迎,公祭忠烈。祭仪既越于前史,哀恸宜异乎故常,愤饰所及,凡百从厚。并望忠诚感动,蕴结于中,发扬蹈历,奋我同仇。使中华威灵,潜而复耀,恢我缅疆,歼此倭寇,庶可慰忠魂毅魄于地下也。
云贵监察使 李根源
此后,沿途云龙(宝丰大栗树)、大理、昆明等地相继举行公祭仪式。
编辑:冬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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